我一直把自己看作是一只被当作宠物豢养的野生动物。从未被完全驯服,但却有情感羁绊。充满爱意、忠诚不二,但永远不会被彻底驯化。

现在我在想,我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一片土地。
土地可以被占有、塑造和照料,但它永远不会完全被我们掌控。土地深处总是埋藏着秘密,即使是开发程度最高的土地,有时也会在自然灾害中挣脱束缚,展现出自身的力量,摧毁我们所建造的一切。如果你想让土地符合你的设想,就需要对它进行照料。你的设想与土地的自然倾向偏离得越远,维持它就越费力。
问问任何一个在尝试种植草坪,或者在大草原上与野草抗争的人就知道了,这就好比 “强扭的瓜不甜”,违背自然规律往往事倍功半。
如果土地被遗弃或无人照料,它不可避免地会恢复原样。它会慢慢抹去被占有的痕迹,回归到它原始、野生的状态。它会重新与它野性的 “伙伴” 为伴,回归自然的生存方式,直到另一个人来宣称对它的所有权,并开始塑造它。
有些土地被一个主人拥有一生,而有些土地刚被占有就迅速易主。
如果我是一片土地,我想我会是像遥远北方的某个地方。我不会轻易被占有或掌控,也不会吸引大多数人。然而,对于那些被我的野性所吸引的人来说,我无可替代。对他们而言,将我野性的本质驯服到足以成为他们的家园,这个挑战本身就是一种吸引力。他们会自豪地宣称对我的所有权并悉心照料我,并且将保护我的野性不被破坏或压制视为他们所有权的一部分。
必要时,他们会使用最强硬的手段,但不会试图将我的崎岖全部磨平。他们会享受我长时间的阳光,也会接受我所蕴含的黑暗。我会慷慨地回报他们,向他们展现别处无法获得的宝藏,只要他们选择占有我,我就永远属于他们。
然后,当他们不再渴望我的野性,任我自生自灭时,我会再次拥抱我全部的野性,再次变得郁郁葱葱、充满生机,张牙舞爪地咆哮。所有居住过的痕迹都会腐烂融入我的土壤,为尚未萌发的新梦想提供养分。
直到一位新的冒险家偶然路过,再次看到我作为家园的潜力,开始梦想征服并占有我。